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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群岛主权问题:文章对北京太宽容
发布时间:2014/6/2 已被浏览 1588

在最近刊登于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关系研究院电子刊物《RSIS评论》的《南中国海紧张局势升温:谁拥有西沙群岛主权?》一文中,作者山姆·贝特曼(Sam Bateman)对中国决定把国有钻油台移至接近越南的海域,因此引起中越间纠纷的事件提出了看法。他写道:“钻油台离西沙群岛海域一个中国声称拥有主权的小岛约14海里;离中国占有的面积约500公顷的永兴岛(Woody Island)约80海里”。这说法有一些错误与疏漏,而且全是偏袒中国的。

最靠近钻油台的岛礁,是17海里之遥的特里顿岛(Triton Island,中国称中建岛)。是的,14与17海里之间的差距看来可能不大,但前者意味着钻油台位于特里顿岛领海外两海里,虽然实际距离是五海里。永兴岛离钻油台103海里而不是80海里,其面积一般被报道为只有约200公顷,这同谷歌地图(Google Maps)是一致的。另外,作者没有提到的,是越南对西沙群岛也有主权声索。

忽视越南的主权声索

贝特曼表示,“就算减少赋予中国声称拥有主权的岛礁的重要性,经过谈判的海域划界大概也会把钻油台列入中国专属经济区内”。仔细的分析显示结果刚好相反。首先,越南与中国都声称拥有西沙群岛主权。因此,假设谈判或仲裁的基础是这些岛屿与其专属经济区自然属于中国是不正确的。

即使是在越南放弃对西沙群岛主权声索这不太可能的情况下,仲裁庭大概也会把钻油台位置附近的海域判给越南。这是因为钻油台同越南沿岸的距离(120海里),只是稍比同永兴岛的距离远一点(103海里)。从以往国际上对海域划界的谈判与仲裁来看,赋予远比西沙群岛大的岛屿的重要性,比陆地沿岸少三分之一或更多。

在2000年的北部湾(Gulf of Tonkin)边界划定协议,越南的白龙尾岛(Bach Long Vy)对裁决具四分之一影响力。在尼加拉瓜与哥伦比亚的主权争议中,裁定属于哥伦比亚的群岛的四分之一海域划给了尼加拉瓜。

在上述例子中,涉及岛屿的面积介于约永兴岛般的面积到比它大上13倍。特里顿岛更接近钻油地区,但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UNCLOS)第121条的规定却不太可能享有专属经济区,因此不具影响力。

贝特曼也说,“越南声称同中国的海岸线比较,钻油台更靠近其海岸线,也在其海岸线200海里内,因此位于其专属经济区与大陆架里……但单是地理邻近性这个考量,并不是声索主权的明确基础”。这是对越南主权声索基础混淆与具误导性的说法。贝特曼把主权(sovereignty)和主权权利(sovereign rights)的概念混为一谈是造成混淆的原因。

主权纠纷

主权纠纷的确存在,但涉及的是西沙群岛而不是钻油地区。越南对西沙群岛的主权声索从不是建立在地理邻近性的考量上,因此,贝特曼说世界上有许多例子显示,一些国家拥有另一些国家专属经济区内的岛礁的说法完全是离题的。至于他说在两个国家间,专属经济区的界限也可能更接近其中一个,这观点事实上是有利于越南而不是中国。就算西沙群岛属于中国,正如我们之前所说,从以往国际上对专属经济区划界的谈判与仲裁来看,陆地(这里指越南)一般是更重要的考量。

贝特曼对越南的主权声索抱轻视态度,但他的论点却是无力的。是的,北越在主权问题上保持沉默,但从国际法来看,这不等同于认可。在他1958年的外交照会中,北越总理范文同避免提及西沙或南沙群岛。但南越却一直坚持与捍卫其主权声索。

贝特曼也说美国直接或间接地承认中国对一些或所有岛屿的主权,但却没有提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证据。事实上,美国直到1979年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对中国大陆的主权。他提出的唯一“证据”,是若北越占据永兴岛,美国越战期间的行动就可能不一样。但他却没有进一步解释为什么,也把占领和主权混淆了。

中国应遵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

贝特曼说中国声称其渔民向来都在南中国海海域活动。这虽然不是他文章的重点,这样说却对中国太宽容。他没有提及的是较具争议性的事实,即中国利用传统捕鱼权来声称拥有探油权。在利比亚—突尼西亚的争议中,国际法院已裁决这两者是不相关的。

总而言之,贝特曼的文章有太多错误、遗漏、没有根据的论点及失衡的意见,不能支持他具争议性的论点,即中国可能有权利把钻油台移至目前的位置,或越南应该单方面放弃对西沙群岛的主权声索。

海洋石油981号钻油台造成的对立事件,是专属经济区主权声索重叠的例子。《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74节规定了争执各方应该如何处理。常设仲裁法院(Permanent Court of Arbitration)于2007年为圭亚那(Guyana)与苏里南(Suriname)的争执进行仲裁时,便诠释与引用了这一节。

贝特曼可以呼吁中国接受《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调解纠纷的程序,为和平与合作做出更正面的贡献。

作者阳名辉是居住在英国的信息科技顾问,范遵是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副教授,两人都是海事问题评论员。原载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关系研究院电子刊物《RSIS评论》。叶琦保译。

来源:2014年6月2日《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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